01
听到艾思这么问，库洛姆没有露出鄙视他的眼神，看来这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诸王峡间就是秩序的代名词，是掌管诸国王权更迭的绝对力量的总称。”
“掌管王权更迭？”
艾思对这个过于荒诞的事情直接表现出一脸迷惑，这里难道不是异世界么，封建制度的异世界为什么会蹦出来一个掌管诸国王权更迭的组织呢？
这太荒谬了。
“你没听过也很正常。关于诸王峡间的存在是只有领主以上，或者曾在王权周围任职的部分官员才知道的事情。”
仿佛在谈论的是某种绝对不能违抗的法则，库洛姆一脸凝重，话语间没有半点戏谑的语气。
“这个世界各国王权的更迭都是由诸王峡间主持的。他们会在各国选定最合适的那个王储继承人，然后带回诸王峡间培养，等到合适的时机到来，诸王峡间就会将已经能够继承王位的继承人带回诸国。
此时，在位的王必须无条件退位将王位让与新王，随后诸王峡间便会将退位的王带回去直到死亡。这就是诸王峡间，这就是当今世界秩序的制定维护者！”
艾思听的一脸震惊，这实在太荒谬了。
区区一个诸王峡间真的能如此强硬的决定诸国王权的更迭吗？
“不要怀疑，他们真的能做到喔。”
看穿了艾思内心的困惑，库洛姆对他说起诸王峡间所掌握的用来控制法则、维持秩序的力量中的冰山一角。
“既然你也是术士，还是妖精术士，那你一定知道奉莲者吧。”
“听说过，将灵魂卖给王权的鹰犬。”
灰蛇就曾对他这么说过，玛蒂娅，对他而言那个噩梦般的女人就是奉莲者出身的术士。
“奉莲者集会就是诸王峡间建立并管辖的术士组织。”
“哎？”
“相传诸王峡间会经常在各国收罗拥有术士天赋的新生儿或幼童，一旦找到就会带回奉莲者集会作为术士来培养，而这些术士就是为了维护诸王峡间制定的秩序而培养的。据传闻这些奉莲者集会出身的术士都是白衣白袍，并用一朵莲花遮面。”
随着库洛姆的话，艾思回想起那个梦魇般的疯狂女人。
“而且契约之神的代表花朵就是莲花。”
确实是这样，自己和梅尔梅娜缔结契约时，法阵中也有莲花样式的魔纹出现。
“如果说奉莲者集会是为了维护秩序贩卖自由的术士，那么食莲者集会就是摒弃誓约，发誓追求自由的术士了。”
作为盗贼的库洛姆知晓许多常人所不知道的秘闻，接触过的人里面同样也是五花八门。
“这次来攻击的术士，那个死了的男人就是食莲者集会的术士。”
库洛姆回忆那个男人身上服饰的细节：“与白衣白袍完全相反的黑衣黑袍，象征誓约破碎的碎莲图案。还有吃下象征契约的莲花，「食莲」这个名词就更是直接了当。”
守护契约卖身王权的奉莲，违背誓约追求自由的食莲。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抉择无论哪一种在艾思看来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路。
“你听说过贤者遗慧的拾慧者么？”
艾思悄悄问出这个问题，希望能从库洛姆这个耳听八方的盗贼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拾慧者的情报。
“拾慧者？从没听过还有这号人物。贤者难道指的是过去魔法时代里那些通过魔法修行获得永生的伟大魔法师么？”
“是这样的。据说那些魔法贤者在离开之前都曾留下过部分遗物和智慧，而拾慧者就是追逐这些贤者遗慧的魔法术士。”
“哎，魔法术士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啊。果然这个时代里还沉迷于魔法这种力量的家伙，都是些脑袋不正常的人呢。”
我们是有一些奇葩，但也不至于被说成是脑袋不正常吧。
艾思在心里如此反驳着，随后说起正事。
“库洛姆小姐。既然你强行把我们跟你一起绑在了同一架战车上，那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能够让我们成功脱身的完美计策呢？”
“这个嘛……”
“你总不能要求那位王女一辈子和你们耗在这里吧。”
“关于这一点，我们只能等那位王女主动开口提出条件。谈判谈判，你来我往才能算是真正的谈判。如果我们先主动提出条件，很容易就会陷入到完全被动的境地。”
“可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底牌吧？”
艾思直言不讳的揭开盗贼之城的可怜老底，这样一群滥竽充数的乌合之众，究竟要考什么来威胁堂堂一国的王子和王女呢？
“底牌还是有的，大不了就临死前拉他们下水呗。”
库洛姆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嘴脸：“你知道隔壁地区博尔利狱岛的那位贵族么？”
“那个被发配来的前贵族？”
何止是知道，自己就在那家伙的狱岛苟活过好几个月。
“没错。那个人之所以被排挤调离王城丢到这种地方，就是因为他过去关系密切的王子曾经牵扯进颠覆王权更迭这种滔天大罪里，所以哪怕他没有直接参与，作为连带责任也被赶出王城扔到了这里。”
“犯下大错的是哪位王子？”
“那已经是上代国王那时候的事了，好像是当今国王的胞弟来着？”
过去的事情早已消散于云烟，又因为新王当立时有意清洗过所有和此事相关的人，所以就算是库洛姆，也有很多详情一无所知。
不过这个女人似乎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当做最后的杀手锏使用。
“就是因为先前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所以佩吉纳斯王国现在对于这种事十分忌惮。所以那位第四王女才会孤身一个人来到这里希望替她的同胞王兄斩断和盗贼之城的联系。”
“一定会斩断的非常干净。”
“是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把整个盗贼之城从根源上抹除掉。再不济，所有的知情者也要全部解决掉。”
“喂，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都说了这是最坏的打算了，而且她要是真想这么做的话，我们这些下三滥的盗贼可不会乖乖就范。我们会把第二王子资助盗贼之城这件事洋洋洒洒大肆宣传一下的，如果还不够的话……”
库洛姆在这里稍作停顿。
“我们会直接以第二王子的头衔进攻纳吉利兹。”
“喂……”
“虽然是数万乌合之众，但是拿下一个纳吉利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女人确实有这个底气这么说，毕竟纳吉利兹有多少他们安排的眼线内鬼，谁也不清楚。
“拿下纳吉利兹以后，我们会继续向王城进发，哪怕所有的人都死光，我们也会用数万乌合之众的性命让佩吉纳斯王国的所有人都被迫相信第二王子妄图颠覆王权这件莫须有的事情。”
“……”
好可怕，这女人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哪怕赌上盗贼之城的数万盗贼，哪怕再加上纳吉利兹的无辜民众。
“那你想要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自由。”
库洛姆给了艾思一个稍微让他感觉意外的答案，他还以为会是金钱什么的。
“自由？可你们盗贼本来不就是自由的嘛？”
“哈哈哈，我说的自由是随心所欲的自由。而不是被迫留在这个混蛋地方，被迫养着那群滥竽充数的乌合之众。如果……如果事情能够得到完美的解决，我和那头笨狮子会带着愿意跟随我们的人离开这里，去另寻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哼，盗贼从良的老套戏码么。”
“呵呵，说不定我们还是会去当盗贼呢，不过下次我们就要堂堂正正去劫掠，而不是偷偷摸摸被人当狗一样豢养了。”
听到这话，艾思率直的表达厌恶：“那你们最好还是死在这里吧，下三滥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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